【48812】韩天衡丨我与保藏的故事·吴昌硕卷

  韩天衡的姓名,在近半个世纪的我国艺坛上一直是嘹亮的。能够说,他的艺术视界广泛篆刻、书法、绘画、鉴赏、保藏、教育、公益等许多范畴。起步之早、规模之广、影响之远,在今世艺坛中能够说是绝无仅有的。

  并且,作为一位德高望重的艺术咱们,他的篆刻奇崛、绮丽、多姿,早在20 世纪70年代就被赞誉“为现代印学拓荒一新境地”,是公认的今世印坛一面高举的旗号。其书法、绘画皆能深化传统、彼此融通、改变气质,又极见特性立异。他理性考虑、精于思辨,对篆刻史、书法史、绘画史皆有自己的见地与发想,并将这些经历与心得转化为“传道授业”的教化能量,春风门生,泽被四方。

  韩先生从年轻时就致力于书画、杂件艺术品的保藏。非以“增值”想,仅仅出于酷爱、学习的初衷。而这些当年用薪酬、补贴一点一点购得的“旧物”,在今日已成为难得一见的“国宝”。难能可贵的是在2011 年,他又将1136 件书画和古董连同自己的200余件力作无私地捐献给了国家。丹心一片,义薄云天,体现了一位艺术家自觉的前史担任和崇高的责任感。

  韩先生学养深沉、和蔼可亲,多年来,其奖掖后学之功更是响彻艺林,并以自己的广泛影响力在世界各地宏扬、流布我国文明与我国艺术精力,极见热诚。当今坐落在嘉定、以他姓名命名的“韩天衡美术馆”也正在发挥它巨大的文明影响力,并渐至成为海上文明与人文上海的“新坐标”。

  2018年伊始,承蒙韩先生不弃,咱们将他近年在微信朋友圈上的日常断片文字与图片一起收拾,并于本刊专辟栏目分期连载。在这些篇什里,记录了他与老一代文人艺术家的缘由和人生际会。谈艺术、说保藏、道人生,为咱们勾勒出了一段二十世纪中叶、艺坛耆旧间的轶事与趣闻。丹青笔墨,烟云供养,尽显人世高谊。

  现任我国艺术研讨院我国篆刻艺术院声誉院长、上海我国画院参谋(原副院长)、国家一级美术师、享用国务院政府特殊补贴专家、上海市书法家协会首席参谋、西泠印社副社长、上海韩天衡文明艺术基金会理事长、韩天衡艺术教育基地校长、上海吴昌硕艺术研讨会会长、吴昌硕纪念馆馆长、我国石雕博物馆馆长、我国社会科学院研讨生院教授、上海交通大学、华东政法大学等高校教授。

  吴昌硕是诗、书、画、印四绝一通的艺术大师。他不同于某些大师,好把自己的“四 项万能”去摆放先后,弄出许多近似炒作的动态来,体现了清醒、清淡的传统文人的本性。

  缶翁在诗学上是下过苦功的,杨见山评:“诗学摩诘能神肖,至粗豪处又肖韩苏不止摩诘矣。近来吾乡诗人推君首出。敬服之至。”于诗他一向谦恭好学,虚怀若谷,若拥 有他一百二十方砚铭的沈公周便是商讨琢磨的 小诗友。我曾藏有他敦促沈氏把他的诗润饰好后速寄回的信笺,惜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搬迁时丢了。

  对缶翁的诗稿,我见到过西泠印社藏的 老年稿两本,他文孙长邺先生的残稿,刘汉麟原藏的几开,日本青山杉雨先生及梅舒适藏的残页。此是缶翁壬午至甲申三年里所作,全册八十四页,存诗一百二十四首,不同于不决草的稿本,故署《元盖寓庐诗存》。元盖寓庐是 他中年时寄寓姑苏时的一个斋号。其小字法书宗魏锺繇,洒脱而古茂。册前有杨岘序及徐康观款等,后有方还、吴旸、韩熙等跋记。一百多年里屡次倒手转卖,“文革”时走运地被发配到上海图书馆,故有保藏印蜕两,“文革”完毕后,落实政策退返藏家,身世曲 折。一九九六年得于拍场,其时真不算贵,庆 幸。缶翁与我大有缘,他最初运用的晩清香槟式大画案、高背藤椅(今藏孤山观乐楼)与我 现在运用着的也正巧是一对呢。巧伐!

  一九九五年,上海友谊商铺办书画展销会,友人邀我看看,我说已是最终一天,不会有好东西了,友固执拖我一观,不妨聊作漫步。发展场,迎面便是 这副缶翁的对联,且是不错之作,标价一千五百元。彼时他的楹联应在二万五千元左右,也许是标价太低,恐著作有诈,故无人勇于购买,我促友人购下。店里职工与我面善,一见是我看中的,怕是标价犯错,进去翻了账本,见明明白白地写着四位数,才放心肠开票给货。回家告妻:今日捡漏了,妻问东西呐,我称让友人拿了。几月后友人称用钱,能否出手,要价二万二千元,我几天后付款,说是给其他朋友,其实是我自留了。不久,这副对子走运地被我国书协的百年展借去,先去法国,又赴日本,远游了吴昌硕先生生前都没时机去过的外国,可谓走运。

  艺术家除了有真本事,遇到“贵人”是反常地重要。父亲在我小时候就告 诫:“人啊,能够七分本事三分捧,切不可三分本事七分捧。”捧过了头拿今日的话 说,叫炒作,炒作的往往会稍纵即逝,适得其反,这方面的故事是多之又多的。

  吴昌硕是真知灼见的天才人物,回忆 前史,不能不供认王一亭是他的贵人。尤其是二十世纪初叶,书画印艺术能走出闭 关锁国的国门,尤其是对日本,发生深远 巨大影响的无过于缶翁,绝无仅有,全国 一人。吃醋不得,心服口服。其间,谦恭 真挚的“中介”人物王氏是功不可没的。

  一九一九年,王一亭的新居梓园完工,吴昌硕研吴大澂赠其的藏墨,用喜庆 红彤的珊瑚飞金蜡笺,并以有别于平常石鼓文的散氏盘书风,撰写了这副八尺大楹联,这在缶庐的对子里可谓是巨幛了,这 背面咱们能悟到两心相悦、无需明言的四 个字知遇之恩。

  洪丕谟兄与我同庚,精医术、擅书法、通易学、好保藏,才学过人,年轻时我俩也有外交。记住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上海书法展,他的一件著作落选,写了一封信给我,辞颇激愤,还祝福我能“飞黄腾 达”。明人不做暗事,我电话询其何出此言,他也直爽,听人说是我固执将他著作拉下马的。其实那天我并不在场,心结顿解,释嫌。足见全国事真挚相待,讲开了拨云见日,比窝在心里好。我国人多,视角更多,舌头本便是用来说话的,好事者信口雌黄,无事生非,是见怪不怪的。若信仰王阳明的“我心光亮”,做人清 白,坦荡直面,则往往可化“惹事”为无事矣。尔后我俩反倒多了沟通、信赖。他新夫人说喜爱我的《月下流 鸭》,画了随即寄去,大快人心。

  时他已调入华东政法学院任教授,一日,相约去他贵寓,出示了不少藏品览赏,其间就有这件吴氏的纨 扇。录自撰诗四首,且楷、行、草兼用,规矩也变幻有致。赞赏之际,他善解人意,说:四千元刚买来,喜爱就拿去。我也就承情易来。记住那天是和儿子无极骑自行车去的,知他好古,还取了一件战国绳纹小陶罐送 他。这是一九九八年的往事了。不几年,学生告我,他忽地走了,花甲岁月,太意外了。我知道这位饱学之士 抄写积累了几大箱书画印、医卜星、文史哲的卡片,他有着巨大雄伟的写作方案,夙愿未竟,于他于社稷,都是颇大的丢失。古人吊唁那些才人,总说“丰其才而吝其寿”,丕谟兄怎地就进了这队伍呢?真的怅惘哉。

  这是缶翁八十一岁时所书的挂轴。自 缶庐与王一亭相识,因为王氏兼日本洋行大班的联系,尤其是王氏对他的敬仰和推介,日本对缶翁的书画艺术的认知和需求 也急遽上升。这挂幅“蚊子咬铁牛”应是 日本谚语,装裱也是日本式的,是日自己挂在“床”的中壁的。

  恐君不明白,发一张图纸,了解一下一般日本家庭里“榻榻米”一室兼客 厅、茶馆甚至卧房的布局。图一、茶道 口;二、床柱;三、横梁;四、挂轴; 五、床框;六、主人席。这挂轴是仅有 的摆设,慎重而明显,体现了主人的品 味、意趣。室内汱尽桌子、板凳等杂 物,空无一物,饶有禅意。不过我等坐惯 椅子的,盘腿蹲它五分钟,还能惬意地品茗,也算是颇见耐力和功力的了。

  吴昌硕的书艺以篆书尤为世所重。其篆以周石鼓入,变其形而攫其神,别出心裁,妙在左右揖让,取势盘礴,折股屈 铁,笔厚墨醇,纯属借古开今,戛戛独造者。借古则不取皮相,开新则古意在骨,真实的大师必具此特征。

  缶翁平生作汉篆不多见,抑或是见佳拓鼓起偶为。汉篆虽呈圆势,而多趋方 整,缶翁称节临,而不为所缚,参以己意,纵笔为之,金铁烟云,品格在周汉之间。兼带说一小隐秘,缶翁书篆之笔为羊毫,书后墨积却不洗,笔颖干后上端石硬,每作篆前,多以牙嚼复手掰,令锋颖 部分松软后始濡笔。故所书篆,笔道粗细 根本齐截。此与清代钱十兰辈以细线裹捆 锋颖以上之腰根部位,有不似之似。

  自己坐井观天,虽先后读过缶庐的书 画远不止千件,而此高三十多厘米的隶书小 轴,似为仅见。工作还得从日本镰仓庙会说 起,儿子说能够去逛逛。古董店摆摊的颇 多,大多日本货,不合口味。见一摊,有古 紫檀提箱和清季荣宝斋古书型的帖盒,以及 丁辅之所绘鲜果扇一把,不贵,均由儿子购 下。摊主对儿子说,他店里、家里有我国的好 东西,有板有眼地,我不明白日语也感触到他一副邀去淘宝的热心。

  隔日,瓢泼大雨,不妨,有古董好淘的人都有一股敢在刀光剑影里冲击的勇猛。那天,妻、子和我三人,三把伞,转了两趟高 铁,用了两个多小时,到了这叫不上姓名的城市。找到了店,里头成堆的东西,没一件看得上眼的。不甘心,又折转到他家里,出示一张张瑞图的大轴,伪品。出示一张虚 谷,伪品。最终取来这张小轴,吴昌硕八十三 岁书隶的“河水清”,老到而清润,袖珍惜 品。要买,说这张是传家宝,不卖的。我叫儿子翻译:咱们三个都衣衫湿透,成“落汤鸡”了,是你邀来的,哪有不卖之理?“苦 肉计”管用,磨蹭多时,总算三十万日元成交。归途中想念着:为了这张“河水清”,泡了一整天的雨水,究竟物为我得,也值。青睐 向天,缶老当笑我好一个热血的痴人!

  二十年前,上海的东台路是富贵的古董商场,国内外好古者视为游沪必到之地,到周日淘宝者更是比肩接踵。一日我在东台路古董商场见吴昌硕铭刻砚一方,文、书、刻俱佳。审其字,当是七十岁前之书。吴氏铭砚为沈石友先后作一百二十方,后皆去扶桑,国内所存者无多。此为可庐所铭,书法屈铁蟠龙,气候雄迈。然遭“文革”之厄,砚面残缺近半,砚侧萧蜕庵铭也削去多半,大有见佳人毁容,不忍侧目之慨。然抛弃又复不忍,以五千元购归。盘玩之际,击声如木而隐悲戚之音,思忖有日,决议平其砚面而保其背之铭,请高手杨君留海整修,且以瘿木、红木制作成精妙砚屏,令一度残缺之物复成完美之器。缶翁有知,当引我为知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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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荣宝斋书法院 盛世同怀全国百位书画名家约请展

  荣宝斋书法院成立于2015年,由益田集团与荣宝斋协作组成的文明公司,是一个集书法创造与研讨、教育与活动为主的常设机构。其主旨是在社会主义文明建设欣欣向荣的新时期,宏扬和传承书法这一民族传统艺术,并依托荣宝斋文明和益田文明教育產业的巨大影响力,在艺术创造、学术研讨和青年书法人才教育训练方面发挥其重要的效果。一起,并凭借此渠道,拓宽书法文明的外延,加强书法创造与学术的引领。

  山美术馆坐落于美丽的荐福山脚下,隶属于荣宝斋书法院。取“仁者乐山”之涵义,愿新启的书法院和美术馆能与更多的“仁者”为俦侣,以文会友,结笔墨缘,作鸥鹭盟。

  《霓裳》是闻名雕塑家潘松的著作。它体现了女人芳华的生机与天分。霓裳,旧说是神仙以“云霓”为裳,今荣宝斋书法院座落于美丽的荐福山下,山头四季白云朵朵,犹如山的衣裳,也让人想起“听风听雨作霓裳”的诗句来。而云与霓裳的文明意象,恰恰为书法带来了无以伦比的审美启示,这,也正是这件著作的含义之地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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